春节过后,当深蓝色的天空中金黄的月亮变成了圆形,那就是元宵节来了。
小时候,过春节都会回老家待到元宵节之后才回家,于是元宵节就会十分有趣。一大早,大爷爷就会拿着皱纹纸和胶水、铁丝来家里,拉着一家小孩子到角落里做灯。他用粗手搬来一把木凳子坐下,在纸上画一只小兔,一位长得那么粗犷的爷爷,画起小兔来栩栩如生。之后,用那大手将铁丝在手中任意地变换形状,一双黑眸目不转睛,不一会儿,铁丝就像成了一只立体的小兔,周围的小朋友不由发出惊叹声。我两眼放光,望着他害羞地笑了笑,露出了洁白的牙齿,他便慈祥地说:“来,我教你们啊!”中午饭后,我们拿着上午做好的灯到院子玩,却看到了大人们在滚元宵。奶奶将做好的馅,团成小球放在大奶奶手里,大奶奶再放到铺满面粉的竹篮里。我们看着一个个晶莹的小球,散发着晶莹的光芒,之后大奶奶轻轻地摇了摇手中的篮子,小球不见了变成了白色的元宵。我目不转睛地盯着,仿佛魔法一样,于是大奶奶将篮子给我。奶奶轻轻放入几个小球,我开心地晃着篮子,但是它们没有变成元宵,而是变成了粘在一起的“糖葫芦”。我失望地皱着眉头,奶奶却笑了,一手摸了摸我的头,一手用筷子把粘在一起的球分开,又往上面滴了点儿水,我失落地走开了。夜幕降临,一家十几口人坐在院子甲,边上锅中的元育正冒着热气,热气仿佛是一位仙子直直地飘上天空。我们在灯光下猜字谜,上午的灯在放上灯泡之后变得漂亮,仿佛有了生命,引得人去吃那香甜的元宵。每一口又软又甜,芝麻的味道从鼻子,嘴巴一起进入体内,勾引着我再咬一口,深蓝的天空中一轮金黄的圆月下,小院里一家人欢声笑语。如今的元宵节,在赶完寒假作业的半天里除了吃点儿买来的元宵,就只剩下一家五口人的寒喧,没有当初的高兴了。热气腾腾的汤圆已端上饭桌,流光溢彩的花灯点燃了夜的孤寂。一闪一闪的孔明灯向天际飞去……又是一个元宵节,又是一个充满幸福的日子。“咕嘟咕嘟”的开水冒着热气,白白胖胖的汤圆像小毛驴打滚般翻进了热水里。站在锅边的妈妈拿出漏勺一捞,散发着诱人香气的汤圆就出锅了。“哈,抓住一只小馋猫。”眼尖的爸爸发现了厨房门口探头探脑的我,话语间,妈妈已经把汤圆端上饭桌,心急的我夹起一个汤圆就往嘴里送,好烫!看着我龇牙咧嘴的样子。爸爸哈哈大笑,妈妈也忍俊不禁。欢声笑语像清脆的铃铛声,掷满了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。在热烈的气氛里,看到了彼此眼眸中的笑意,还有元宵节的幸福。公园里,各式各样的花灯挂满了树梢、长廊,五颜六色的光芒中映出了我们快乐的笑脸,我左手拿着糖葫芦,右手紧牵着妈妈的手,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行,兴奋地看着夺目的花灯照亮夜空。闪光灯一闪,爸爸拿着照相机,将妈妈和我洋溢着幸福的笑颜在胶片上定格,记录下这难忘的时刻。突然,五颜六色的烟花尖叫着冲向天空,绽开美丽的笑脸。在缤纷的烟花中,看着彼此欢乐的笑脸,体会到元宵里的幸福。漆黑的夜空下,空旷的草地上,三只扎明灯在灼灼闪光。轻轻松手,忽明忽暗的孔明灯旋转着、浮动着,向天际缓缓地飞去,像是要奔赴一场神圣的仪式。看它们快要消失于天际,妈妈轻声说:“快许愿吧。”我双手合十,虔诚地许下心愿:愿我们一家人永远这样幸福快乐。孔明灯轻盈地越飞越远,带着我的祝愿,将光辉洒向大地。在明星般的灯光下,我看到彼此翘起的嘴角,是元宵节里的幸福。元宵节的幸福,是和家人围坐桌边品一碗漾满爱意的元宵,是和家人在流光溢彩的花灯下漫步,是和家人放飞孔明灯许下最美好的祝愿。在每一个日子里,元宵节的幸福都会陪伴我,让阳光点亮每一天。在万家通明的灯火中,在一朵朵划破夜空的烟火流星中,在糯米裹着芝麻的香气中,在家家户户的盼望中,它的脚步近了。夜幕降临之时,大街小巷,各家店铺的灯火就亮了起来:一盏、二盏、三盏、四盏……千百盏灯把街道照得明。各家不论男女老少都出了门,到门前的那条街上去赏灯。这个是“恭喜发财”,那个是“年年有鱼(余)”;这个小桥流水,那个描龙绣凤;这个做天边那颗明星,那个像哪吒脚下的风火轮……真是千姿百态,五光十色!老人弯着腰指指点点地给后辈讲着儿时的故事,小孩子伸着脖子,被这各式各样的灯整得眼花缭乱……点点灯光映在人们心里、眼睛里,透讨灯光,人们好像看到了明天的希望……再看那浩然长空中划过的闪电,似流星般的光芒,将深邃的夜空划出—道道裂缝。五彩缤纷的烟火就如一朵朵的光芒,一齐绽放,有的似菊花,有的像月季,有的如牡丹,花瓣层层叠叠,似是真心能从中嗅到花山香气。不错,这个佳节过后,迎来的又会是一个繁花似锦的春天。人们—齐仰望天空,烟花的炮鸣声、人们的欢呼声和爽朗的笑声交织在一机,编织出一曲玄妙的交响乐。此时的烟火,没有了春节时的喧嚣响声,更多了几分安静与详和。烟花笼罩了人们,人们脸上都洋溢着舒心的笑睿。家里,老人早就备好了香甜可口的元宵盼着儿女归家。这一天,全家人围坐在桌前,刚出锅的汤圆热气腾腾,夹杂着香味儿,不一会儿,白色的雾气就弥漫在整个房间里,在寒冷的冬日里,显得格外温馨。迫不及待地咬一口,那黑黑的芝麻就溢了出来,白中裹黑,黑中透着白,这样的色彩搭配是我们的祖先用怎样的智慧勾勒出来的?虽然舌头烫得发麻,但口中依然不住赞叹道:“好!”每个人心中都荡漾着一股暖流,家人相视而笑,每个人这一年来彼此的感激都在不言之中。它是我们的祖宗留给我们的宝贝,珍藏在每个人心底最柔的角落中,它的名字叫元宵。元宵节,天还是干冷干冷的。阳光却懒惰地洒进卧室——洒在床单上,布在墙上,铺清书桌。依稀听到厨房有锅碗瓢盆的声音,我伸伸懒腰,蹑手蹑脚地踱到门口。唔,是爸爸。从门口望过去,阳光从墙上一方小窗射入,打在那个高大的身影上,那样亲切而自然的暖色调,似乎空气也暖洋洋的。厨房的门贴着边缘已经泛黄的便条,我轻轻抚过爸爸龙飞凤舞的字迹,边缘似乎还有淡淡的墨迹晕开,是岁月的涟漪。这是爸爸自创的菜单,虽上了年纪,但也是厨房挥不去的记忆。泛着纹理的木门似乎也侵蚀着独有的菜香。我打个哈欠,阳米中尘埃在飘转、在舞蹈,墙上的光影也似真似幻。爸爸还穿着妈妈织的灰毛衣,领口及袖口处似乎有线头懵懂着探出头来。腰间系着平时妈妈常穿的围裙,在背后胡乱打了个结,显得颇有种家庭妇女的滑稽与可爱。已有芝麻香从锅里溜出来.浸在空气中,温情缕缕。在我忍不住吸吸鼻子时,爸爸已经穿着大一号的拖鞋,轻轻踱着步子,在阳光的香气中,等待元宵香气的洋溢。似乎快要好了,爸爸用他宽大的手掌握着汤勺,在锅里轻轻地搅动着。然后从柜子里取出白瓷碗,左手端着,右手的汤勺在锅里打捞着“白胖小子“,轻轻捞起,让元宵滑入瓷碗,不忘舀起元宵汤,让元宵舒舒服服地泡在汤中。一碗、二碗、三碗,做完这一切,爸爸长长地呼了一口气。目光慈祥地打量着碗中白胖胖的元宵,那样专注并怜爱,如同世界艺术大师细细打量他呕心沥血创作出的大作,而不仅仅是一位在元宵节为家人煮元宵的父亲。